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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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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小橙看著許如鶴走向或火化樓,跟了過去,直接問道:“你這是第一次來我的火葬場吧,你怎麽知道火化樓在這邊的?”

許如鶴看了看程小橙,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地面。

程小橙一看,那塊地上是一個影子,影子的形狀是火化樓樓頂的煙囪,原來是看見影子跟著影子走的。

她總覺得許如鶴身上的謎團太多了,看不透,這可能就是高人的風範吧,高人總是很神秘的,也就是所謂的逼格。

很快就到了火化樓,程小橙指了指正在冒煙的大煙囪:“就是那裏,貼鎮壓符的地方,你要上去看看嗎?”

許如鶴點了下頭,看見程小橙正在眼巴巴地盯著他看:“怎麽了?”

程小橙一臉期待地準備大開眼界:“高人,你是準備直接飛上樓頂,還是召喚一只白鶴,騎著白鶴飛上去?”

許如鶴:“……我從閣樓上去。”

他無聲地笑了一下,有點無奈地對她說道:“我是個人,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仙,沒那麽玄乎。吃五谷長大,不會飛,也沒有召喚獸。”

程小橙默默在心裏補充了一句:“還愛玩連連看,並且技術很菜。”

話雖然這麽說,這個許如鶴還是很有本事的,畫符厲害,字好看,人長得也帥。她十分歡迎長得好看的人。

小八忍不住說道:“你們這些人,就愛搞封建迷信那一套。”

程小橙:“……”你一個玄門世家出來的人,說別人搞封建迷信?

很快程小橙就帶著許如鶴和小八來到了閣樓,從閣樓天窗爬到了樓頂,一邊說道:“前幾天小道士剛貼完鎮壓符,對了你要看看符紙嗎,我奶奶家有。”

上次她去靈月山給他們看的是手機上拍的符紙照片,照片肯定不如實物直觀,更能看出來東西。

許如鶴站在煙囪下面:“先看看煙囪。”

小八把一旁的爬梯搬了過來,先用紙巾擦了一遍,擦幹凈了才架在煙囪下面。

程小橙:“……我以前都是直接爬,根本不用擦,梯子不就是給人踩的嗎,臟一點才正常,你現在擦幹凈了,一會踩完又得臟。”

小八看了程小橙一眼:“你這個小婢女怎麽一點都不講究,上輩子肯定是走了很大的後門才當上神靈娘娘的婢女的。”

小八的話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,程小橙想了一下,要是神靈娘娘那種非常講究的大人物爬梯子,肯定要弄得非常幹凈,一塵不染,想想還怪麻煩的。

果然還是當個不那麽講究的普通人好。不對,神靈根本不用爬梯子吧,直接就飛上去了。

程小橙和小八說話的時候許如鶴已經踩上梯子了。他踩著梯子,手指輕輕一搭,腰背挺直,微微仰著頭。

普普通通的一個楊樹木頭做成的爬梯,竟然被他爬出了登天階的感覺,好像上面通的不是烏漆墨黑的煙囪,而是仙氣縹緲的九重天。

程小橙心想,下次她也要像他這麽爬梯子,一看就很牛逼的樣子。

許如鶴站在梯子上,用指尖抹了一把煙囪上的煙灰,碾了碾,放在鼻尖聞了一下,從爬梯上下來。

那些煙灰都是燒屍體形成的,上面指不定還摻了屍油、骨灰,程小橙:“好聞嗎?”

許如鶴接過小八遞過來的紙巾,擦掉指尖上的灰,好看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,似乎有點嫌棄那個味道:“不好聞。”

程小橙擡頭看了看煙囪:“那,看出來什麽了嗎?”

“沒有,沒那麽神乎,”許如鶴用紙巾擦完手,又細細地用消毒紙巾擦了一遍:“去你奶奶家,看看符。”

程小橙沒有二話,帶著許如鶴和小八從火化樓下來。

劉場長從外面搬完屍體回來,看見許如鶴,朝他走過來,熟稔地打著招呼。

程小橙這才想起來,她能認識許如鶴還是托了劉場長的福,當初就是劉場長牽線請許如鶴看的符紙。

程小橙有點好奇地問道:“你倆是怎麽認識的?”

許如鶴一個高人常年呆在靈月山,深居簡出,劉場長吃住都在火葬場,火葬場就是他的家,平時不是在搬屍就是在搬屍的路上,不知道他們能有什麽交集。

劉場長答道:“之前你沒來的時候場裏的生意不是不好嗎,我就到處發小廣告,許先生加了我的微信,就這麽認識的。”

程小橙看了看許如鶴,覺得這位實在不像一個會隨便加路邊小廣告微信的人。

許如鶴似乎看出了程小橙在想什麽:“蒼老的年輕人,他本身就是一個異象,但凡鉆研玄學的,不會不想研究一番。”

程小橙明白了,原來是把劉場長當成實驗研究對象了:“那研究出來什麽來了,他還能變回年輕的樣子嗎?”

許如鶴看了劉場長一眼,只答了三個字:“不可逆。”

意思就是沒法變年輕了。

程小橙一直在幫劉場長留意一些專家醫生,看看他這個老頭病還能治好嗎,他今年也就二十六七歲,看上去跟六七十歲一樣,要是換成她自己,年紀輕輕就老了,肯定不願意啊。

許如鶴的語氣這麽篤定,看來劉場長是真的很難變年輕了,程小橙決定下個月給劉場長漲工資,讓他多買點保健品吃吃,明年就讓他退休環游世界去。

劉場長的電話不停地響,看起來是真的忙,跟許如鶴說了沒幾句話就走了,帶著他的小助理搬屍去了。

短暫的插曲過後,程小橙帶著許如鶴去她奶奶家,找到窗戶下面埋符紙的地方。

程小橙拿了兩把鐵鍬,遞給小八一把。

許如鶴坐在竹編的藤椅上,手邊放著一個保溫杯,正靠在椅背上低頭玩手機,還把耳機給戴上了。

程小橙勵志要學習許如鶴不讓自己吃一點苦的精神,把手上的鐵鍬往墻邊一靠,也搬了張躺椅過來。

小八對她的做派十分有意見:“你一個婢女,又不是主人家,不幹活,在這偷懶。”

程小富婆甩給小八一百塊錢,小八給自己的嘴上了道拉鏈,兢兢業業地當他的挖掘工去了。

程小橙舒服地靠在躺椅上玩手機,她本來不怎麽愛玩游戲,看許如鶴玩得這麽入神,也跟著下載了一個連連看,一邊消磨時間一邊玩。

她玩了沒一會就把許如鶴的等級給超了。

程小橙一轉頭,看見許如鶴正在用一種欽佩的眼神看著她。

程小橙:“……”她真的不厲害,隔壁的小學生都比她玩得好,只能說,這位高人的技術太菜。

小八吭哧吭哧地把把埋在地底下的陶瓷壇子挖了出來。

程小橙收起手機,打開壇子,從裏面拿出來一張符紙遞給許如鶴:“就是這種符紙,我奶奶讓小道士每個月往火葬場的煙囪上貼一張。”

許如鶴伸手去接,手指剛一觸碰到符紙就感到一陣灼痛,疼得他臉色一白,像被什麽東西糊住了鼻口一樣,無法呼吸。

程小橙趕忙把符紙拿了回去,沒敢再讓許如鶴碰符紙。

程小橙又把符紙遞給小八,小八接過來,並沒有像許如鶴那樣被灼痛,也就是說,符紙只對許如鶴有反應。

程小橙抓了下頭:“怎麽回事?”

許如鶴臉上看上去並不意外,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。

程小橙看著許如鶴,在心裏猜測著,這張符紙是用來鎮壓火葬場的,上面的符文是早就寫好了,只針對火葬場一個場子,不應該會針對別的人。

難道說,許如鶴也是火葬場的靈魂碎片之一?

程小橙下意識地往許如鶴的手腕上看了一眼,想看看上面有沒有淺紅色的痣,可惜他的襯衫袖口扣得嚴嚴實實,什麽都看不見。

程小橙不是個沒有情商的人,對方既然沒主動說,她也就沒多嘴問這一句,開口問了句別的:“這張符紙有什麽問題嗎?”

許如鶴雙手背在身後,指尖輕輕摩挲剛才被灼痛的地方,一邊看著程小橙手上的符紙:“跟我師父說的一樣,雙重封印。”

說著指了指符紙上的符文,知道她聽不懂,言簡意賅地總結道:“第一道封印是壓制妖魔邪祟的,第二道是壓制你的火葬場的。”

程小橙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:“為什麽要壓制火葬場,他也是邪祟嗎。因為他比較厲害,所以需要單獨加一道封印?”

許如鶴:“不是,這是一個雙重嵌套符,可以理解為,火葬場以身壓制了妖魔邪祟,他本身就是第二道封印的一部分。”

程小橙之前就猜測,為什麽她奶奶不讓她知道火葬場的事,還要封印火葬場,她猜她奶奶真正要封印的不是火葬場,而是被火葬場壓制了的妖魔邪祟。

現在封印松動,說明火葬場也快要撐不住了。一旦作為最最要的一道封印的火葬場崩壞了,妖魔們就徹底出世了。

所以說,現在的最關鍵的就是把邪靈、神靈找出來,不然像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對抗那些邪物的。

上古封印符的力量很強大,許如鶴指尖的灼痛連著心,額頭隱隱滲出汗珠。

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邪神的轉世,被師父小心地養在靈月山。

這些年師父用過很多種辦法,引導他喚醒沈睡的意識,試圖恢覆他作為邪神時的記憶,但都沒什麽成效,還不如他午夜夢回時反覆夢到的畫面清晰。

夢中是一個女子的背影,少時以為那是青春期的躁動,隨著他慢慢長大,夢中的背影始終如一。

她站在一個很高的高臺上,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裙,長發及腰,人們在看她的時候需要仰著頭。

程小橙把符紙重新放在她奶奶腌鹹菜用過的陶瓷罐子裏,讓小八埋進土裏。

程小橙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走到許如鶴面前,請他掐算一下邪神的本體,也就是火葬場的人形藏在哪裏,許如鶴表示沒有那個神通,無能為力。

作為東道主,程小橙邀請許如鶴和小八去了鎮上最豪華的飯店吃了飯。

吃好飯,程小橙帶許如鶴和小八去了大別墅,請許如鶴看看阮嬌他們四個人手腕上的痣,看那個痣到底是什麽意思,他們到底是不是邪神的靈魂碎片。

這件事很重要,光靠猜測不行,需要一個蓋章,得是萬分確定才行。

許如鶴看了看程小橙的院子,都不用他說話,小八都看出來了:“你這個院子怎麽回事,這也太亂了吧,風水不好。”

程小橙的院子已經成了一個大雜院,花園裏種著一片青菜、一片玫瑰花、一片梔子花,這兩天又被陸煬硬生生擠在中間種了幾顆檸檬樹,要不是程小橙攔著,他還想在院子裏養幾頭奶牛。

不光是花園,就連墻邊、陽臺的花盆裏也被見縫插針地種了不少東西。

程小橙一聽說風水不好,趕忙請教,問如何破解,萬一這些植物擋了她的財氣怎麽辦。

小八像個高人一樣,大手一揮:“全拔了吧。”

為什麽呢,因為他家少主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味道,除了雪松檀木香,其他什麽香味都不喜歡。

程小橙看著眼前這一大片欣欣向榮的植物,覺得要是全給拔了,等那四位回來能把她的大別墅給掀了,連地基都得給連根拔起的那種。

作為一個財迷,程小橙是斷然不會讓自己的財氣流失的,於是親手把長在花園外面占道的青菜、玫瑰、梔子、檸檬給拔掉了,花園裏面的沒給動。

整理好風水,程小橙在五個人的微信群裏發了條消息,讓阮嬌、謝辰、俞新、陸煬今天晚上回來吃晚飯,家裏有貴客來。

主要是想讓許如鶴看看他們手腕上的痣,確認一下他們的身份。

程小橙的消息發出去很久才收到回覆。

阮嬌說他加班,跨省追捕嫌疑人去了,謝辰說他有一場夜戲要拍,在影視城,趕不回來。俞新說她今天晚上要回原來的房子拿東西。

陸煬這個可憐的中學生上學不能帶手機,沒看到消息,也就沒回覆。

程小橙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不想回來的,不然怎麽這麽巧,一個個的手上都有事。

程小橙想到這幾個人之間最近頻頻發生的記憶錯亂、互通事件,以他們的頭腦,不會一點眉目都沒覺察出來。

四個人三個都不來,好在還有陸煬,等下了晚自習他就該回來了。

晚上九點鐘,陸煬單肩背著書包從外面回來,看見程小橙的車停在車庫裏,快步打開客廳門進去,朗聲喊道:“姐姐,老師讓叫家長,你幫我去吧,別告訴我媽。”

話還沒說話他就聞到了屋子裏陌生的味道,沙發上坐著兩個陌生人。

程小橙正在往冰箱裏找東西吃,聽見陸煬的話,卷起袖子就想打人:“你是不是又上課睡覺了,屢教不改。”

陸煬接過程小橙手上的一盒牛奶,也不管涼不涼,擰開蓋子就往嘴裏灌:“不是。”

程小橙稍微欣慰了一點:“行吧,上課睡覺的毛病沒再犯就行。”

陸煬:“……是考試睡覺。”

程小橙一掌打在陸煬的後腦勺上,後者手上的牛奶沒拿穩,灑得校服和地板上到處都是牛奶漬。

陸煬拿了個拖把拖地,一邊警惕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許如鶴。

程小橙把陸煬帶到許如鶴面前,給兩人做了一下介紹。

陸煬:“叔叔好。”

程小橙:“……”許如鶴雖然高深莫測,其實非常年輕,跟她一個年紀,不管怎麽看都不是給陸煬當叔叔的模樣。

許如鶴並不在意陸煬對他的稱呼,朝他伸出手:“你好。”

程小橙碰了一下陸煬的胳膊,讓他註意禮貌,跟人握手。

陸煬不情不願地往把自己的手往前遞了遞:“你好。”

許如鶴接過陸煬的手,指尖輕輕劃過他的手背。

他的指尖是拿過鎮壓符的,大半天過去了,上面的灼痛一分沒減,還殘留著符紙的痕跡。

倘若陸煬跟他一樣是邪神的靈魂轉世,就會對符紙的痕跡有反應。

只是被許如鶴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,陸煬感覺自己的整個手都要掉了,疼得他把手一縮,轉頭就對程小橙告狀撒嬌:“姐姐,他用針紮我。”

程小橙看了看陸煬,又看了看許如鶴。

許如鶴手上當然沒拿針,他也不是那種會惡作劇逗小孩玩的人。陸煬一跟他接觸就喊疼,肯定是有緣由的。

許如鶴解開左手襯衫的袖口,露出一粒淺紅色的痣。

程小橙抓起陸煬的手,把兩個痣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,一模一樣,分毫不差。許如鶴竟然也是邪神的靈魂碎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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